第(2/3)页 “不怕被直接打死,难道还不怕道家祖庭斥问吗?” “疯了,疯了!都疯了!” 凭西南这点人手,竟敢动一尊身持余位的道家老祖? 这话若是搁在半个时辰前说,谁听了都要笑他们不自量力。可片刻的惊诧过后,不少仙神的指尖开始微动,眼底翻涌起意动——西南这场大劫的起承转合,他们看得真切,自然知晓这群疯子敢动手的凭依。 不得不说,那真的很有希望! 只是短暂观望之后,他们便因为或是离西南太远,赶去时怕是早已尘埃落定;或是忌惮大修临死前的疯狂反扑,怕被波及丢了自家性命的几番权衡后,终究还是停在了原地。 毕竟不说那道爷,不还有一个应该已经横渡的大修吗? 纵然看西南之象,这位应当行将坐化,但二者相合之下,实难说是万全! 故而他们只将目光死死锁向西南方向,连呼吸都跟着那片天际的动静悬了起来——他们想看看这场豪赌般的疯狂之举,最后究竟是得偿所愿,还是万劫不复。 而在一上古大墓之中,居于侧宫的一座青铜棺椁抖动了片刻后,便是有一只枯瘦的手掌猛然推开棺盖,扒住边沿。 下一刻,棺中人扶着棺壁,缓缓走了出来。 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,随着他离开棺椁而逸散在空气中、早已凝练成液态的灵气,便如被无形引力拉扯,化作缕缕银线,尽数被他吸入鼻腔。 不止如此,大墓外上百里地界的灵气,竟也骤然紊乱起来:山林间草木上凝着的灵光、地底岩层中藏着的灵脉,全都顺着墓道狂涌而来,如百川归海般,悉数涌入他的体内。 随着灵气的灌注,他原本干瘦如柴、几乎只剩皮包骨的身躯,渐渐有了血色。 不过转瞬,他便从一副濒临腐朽的枯骨模样,变回了一个身形略有消瘦、但周身已隐隐透着磅礴生机的男子。 活动了几下身子后,这男子便跪在了主殿之前对着居于其中的正宫主人说道: “主公,某家请赐翻天印!” 片刻的沉默后,正宫主人的声音悠悠响起: “你要作甚?” “某家欲替主公赶往西南,荡平宵小,以护道家祖庭与主公两家之好!只是群邪过众,某家担忧心力不济,特请主公赐下翻天印震慑群邪!” “呵呵。”殿内忽然传来一声低笑,笑意中藏着洞悉一切的通透,“说得倒是冠冕堂皇,可究竟是一心为公,还是公私各半?” 男人猛然低头: “佛道二脉向来不和,某家确有私心在身!” 正宫大殿再度响起一道笑声, “自封西天,确乎非寻常可比,去吧,去吧!” 下一刻,一枚黑金宝印便是自正宫大殿遁出,落在了男人身前。 拿起宝印恭敬行礼之后,男人便直奔西南而去。 —— 深埋地下的青铜大殿之中,看清了西南之景后。 分立青铜巨门前的几座大殿先后响起几个声音: “君上,西南诸家困于山中,已失全局之观,今竟妄图强撼道家巨擘。臣不才,愿请缨往西南一行,为君上维系两脉情谊,不敢有失。” “君上,西南之事,刻不容缓,末将请往西南,无须旁余,只消着末将领三千鱼龙卫便可!” 听着几个老臣先后开口,那青铜巨门后的昏沉声音却没有立即回答他们,他反倒是看向了始终一言不发的一座大殿问道: “你为何不说话啊?” 那偏殿中人犹豫片刻,终是垂首开口: “君上,臣以为,西南之事,要么便按兵不动;若要动,便需君上亲自前往!” 此言一出,其余几座偏殿内顿时炸开了锅,斥骂之声不绝: “荒唐,天宪未解,便是你我都只能勉强挪动,何况君上?” “西南不过一群宵小,那里需要君上如此大费周章而去?” “你莫不是吃里爬外!” 青铜巨门后的声音却没有生气,那昏沉的声音只是好奇问道: “何出此言啊?” 那人恭敬垂立道: “西南群邪事小,可西南之旱既然牵动如此人物赶赴此间,且生生撬动大世,想来即使于道家祖庭而言,亦是重中之重。” “故而臣断定,西南群邪决计成不了事,要么是这位道家大修持有万全之法,要么是早有旁余照应。无论何种,我等赶去,都是连个锦上添花也不算。” “甚至还会平空叫人看破心思,落了下乘!” “所以臣觉得不该去!” 此话一出,旁余各殿纷纷沉默。 青铜巨门后的声音,越发好奇: “那为何又说要么我亲自去呢?既是如此,不该连我去了也只作笑话吗?” 那偏殿中人愈发犹豫,低声道: “因我等前往是‘下乘’,君上亲往,虽仍算不得‘上乘’,却已是‘中策’——此举意在表明我方心意!毕竟君上此刻,本就不该轻动。” 青铜大门后的昏沉笑声,第一次多了几分快意: “哈哈哈,卿家与我,默契不减当初啊!只可惜,如今,我的确动不得。” 此话一出,众人皆是大惊,唯有先前那人眼前一亮道: “臣,恭贺君上,参悟大道,即将飞升!” 这话说的其余几殿错愕万分,也说的青铜巨门后的声音愈发开心: “好你个黄门郎啊!果然只有你懂我!嗯,这样吧,我儿,你去,你替我去。于此,卿觉得如何?” 那人当即跪地道: “太子为国本,是储君,自然可代君上!” 那声音摇头笑道: “什么国不国的,家国已去,我只是难以动身,故而派了我儿罢了。” 此话一出,各殿都是沉默。 —— 西南天幕倒扣之地,那座小小神庙之外。 西南各家仙神已经齐齐杀到。 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那座破破烂烂的小庙。 “西南大旱的源头就是这个?” 除了这句话外,再无一人开口,但确乎是他们所有人的疑惑。 这完全对不上西南的场面啊! 不说什么重宝出世,大能道场,你再不济也该宝光琉璃,气象万千啊! 怎么能是一座又小又破的庙来着? 半响后,便有人小声道: “咱是不是中了人家声东击西的损招儿了?” “要不.哪个下去瞅哈子嘛?” “边个去啊?” 犹豫半响,终是有人按耐不住,站出道了一声: “一帮怂包!我去!” 是五连山的丹修,为了这一刻,他可是吃了祖传的金丹。 此丹分外了得,据他父亲说,吃了可让人越境而战! 但缺点就是不持久,所以他等不了。 干脆第一个下去打头。 如此就算出了岔子,最后没了丹效争先,也算立了一功,可以有点话语权。 “好,道友威武!” “道友放心,我等为你助阵!” 看着独自落下去的丹修,老白猿和怡清山祖师都是莫名的紧张了起来。 他们可是真怕出了意外。 落下去的丹修无比谨慎的靠近了那座小小的神庙。 没有感受到任何压力或是法力的波动。 也没有注意到四周有类似阵法的布置。 这到底是? 心头正奇怪间,他的视线不由得落在了那座半埋土里的破庙上。 这一瞬间,他突然福灵心至的想道了一点: ‘这是谁的庙?’ 他下意识顺着杜鸢先前挖开的土道凑过去,视线刚探进庙门的阴影里,浑身的血液就在这一刻骤然僵住。 最先看见的是件素得没半点纹样的衣袍,衣角沾着泥灰却丝毫不显脏乱,反倒平添一丝烟火生气,往上抬眼,才撞进那张脸:眉骨清凌如远山,眼瞳浸墨似寒泉。 明明生得极美,可却冷的只消一眼便知其人永在千里之外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