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两百二四章 是谁是谁(今日更新)-《一纸千金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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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在第八日,显金蓬头垢面地核算金额,从恒五娘脸上的油光可以轻易看见自己搅在一起的头发。

    「一百三十八两七钱十二文。」

    恒五娘竖起算盘,双眼通红地看向显金,「这是成本。四百刀纸的成本。」

    显金摇摇头

    ,在纸上写下「贰佰七十七两四钱二十四文」,低声道,「是八百刀的成本。」

    恒五娘蹙眉诧异,「八百刀?」

    显金肯定地点点头,「八百刀。」

    为什么是八百刀?

    恒五娘百思不得其解。

    第十日,王学政大堂内,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堂上二人座,而是将位子摆放为面对面的两行。

    朝门的那一行,摆了三支太师椅。

    背门的那一行,摆放了四只独凳。

    孰官孰商,一目了然。

    显金与恒五娘落座,没一会儿,白家父子神态自若地施施然而来,白大郎甚至有心思朝着显金拱手招呼,「早啊,贺掌柜,你们又是连夜赶路来的吧?怎么不提前来应天府住店呀?连夜赶路披星戴月的,辛劳辛劳!」

    显金笑笑,「这不是怕有人打听到下榻的客栈,绊脚使阴招吗?与其千年逮贼,不如紧锁门窗,不给机会呀。」

    白大郎也不恼,只乐呵呵地笑。

    恒五娘双眸通红——脸色憔悴,能用粉来遮,唇色发白,能用口脂来提,唯独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球,没办法遮掩。

    日夜不分地忙碌了十天十晚,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遛遛。

    恒五娘突然感觉,真到了这个时候,结果如何,真不重要了。

    她既然敢将这十来年偷摸存下的嫁妆压箱底钱都投进去,她就已经不惧怕结果了。

    是成是败,她也算对得起自己了。

    恒五娘轻轻咬唇,缓缓舒出一口气。

    对门那一行姗姗来迟,除了上次见过的瘦头陀王学正和胖头陀曹府丞,还多了一个留着八字须的中年男子,王学正介绍他为「文府丞」。

    噢,两票变三票。

    曹府丞脸上油光水滑,看不出不高兴,许是一开始就知道,更许是觉胜券在握。

    王学正请诸人坐下,说了说来意、指了指不足、再提了提展望,十分标准的领导发言,唯一不同的是人家脱稿且声情并茂,最后再进入正题,「...之前说好了,两个流程,先看货,再比价。」

    王学正单手做了个「请」,「您二位,把样稿摆出来吧?」

    显金站起身鞠躬称是,从牛皮纸袋里掏出一个小薄册子,翻开来看,几张很标准的四尺宣粘在一起,四尺宣的右侧有鲜明的红色杠条,红色杠条内印有「姓名——籍贯——年龄——」三组鲜红的大字。

    王学正没见过,「这红线...是为何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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