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5章 你这是要始乱终弃?-《权臣的在逃白月光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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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温姐姐,这话说得不甚详细,我不知该如何作答呀。”段如霜抬手便给她倒茶。

    裴宥的身世尚未公诸于众,而且此事关乎社稷,她不方便与段如霜直说。

    “就好比……”温凝想了想,“你碰上一个十分心仪的男子,他亦与你情投意合,你与他已互许终身,可有一日你发现他家高门大户,容不得你外出做生意,你不舍放下他,又不舍放下生意,该如何抉择?”

    段如霜拿着茶盏,侧了侧脑袋:“温姐姐的意思,是想在这二者之间求得一个圆满?”

    不待温凝答复,她便笑起来。

    “温姐姐,其实无论如何选,都不得圆满的呀。”

    段如霜清透的眸子望着温凝:“无论如何选,未来总会碰到不顺遂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“若选了心上人,夫妻之间难免会有摩擦,后宅大院也总有不如意的地方,那时便会想选错了吧,为了他连最爱的生意都放弃了,不该如此的。”

    “若弃了心上人选了生意,做生意又哪有一帆风顺的?遇到踽踽难行的时候难免又会贪恋曾经与心上人的温柔缱绻。”

    “人心便是如此啊,得不到的,总是最好的。”

    “但再想一想。”段如霜顿了顿,道,“若选了心上人,未来未必不会事有转机,碰到比‘做生意’更让我感兴趣的事情;若选了生意,未来也未必不能在生意场上,碰上更合我心意的男子。世事本就无常,何必画地为牢,站在当下,就将自己的未来圈死?”

    “若是我,无论作何选择,想清楚,看明白,让将来不留遗憾,不心生怨怼即可。”

    段如霜缓着嗓音一句句道:“其实反过来看,无论如何选,都能得圆满呀,端看自己如何想,如何做罢了。”

    温凝当然不是要做“选择”。

    她的又又姑娘那么好,她怎么会将他放在天平上,让他成为可能被放弃的一方。

    她只是试图从段如霜的想法里,找到与自己和解的方式。

    不留遗憾么……

    她心中其实有一个微小的,蠢蠢欲动的想法。

    可裴宥……大抵是不会同意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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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改至三月十八?为何?”

    勤政殿内灯火通明,嘉和帝执棋的手顿在空中。

    裴宥微垂着眼睑,面色平静:“东宫尚未筹备妥当,不必匆忙入主。另,昭和的婚期在二月底,待她出嫁再昭告此事,于她更有益处。”

    嘉和帝抬眸,望着眉眼淡漠的裴宥。

    倒未想到他还会为昭和考虑。

    前些时日昭和自请和亲塞外,他虽有犹豫,到底还是应了。

    昭和的亲事拖延至今,原本是想将她放在膝下多宠爱几年,不想出了这样的变故。

    她若嫁在京中,待太子之事昭告天下,难免令她处境更加尴尬。

    但嫁去塞外,无论如何她都是名义上的公主,大胤强盛,她便不会被苛待。

    “那便三月十八罢。”嘉和帝点了头。

    昭和虽不是他亲生的,毕竟宠了这么些年,当年之事更不能怪在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,他是愿意为她多筹谋一些的。

    至于那东宫之位……

    事已至此,也不急于这一两个月了。

    “你母后病体初愈,寻空不妨去看她一看。”嘉和帝又道。

    裴宥只抬手落子,并未应声。

    嘉和帝叹口气:“恕之,皇后亦是一心为你着想。当初反对朕将你认回,说到底,是想你活得更快活一些。”

    嘉和帝自己都还未与谢南栀和好。

    当初在凤仪宫的一番争吵,便是因着瑞王获罪,流放北疆,楚珩炒作“丛樹”,只缺证据,心灰意冷下,他想将裴宥认回。

    谢南栀反对。

    他知晓她不想裴宥被身份掣肘,也不愿看到他与他的世子夫人,变成如今他们的这副模样。可他心中本就有怨,任谢南栀如何说,他都觉她只是不想披露此事,连累谢家入罪罢了。

    吵到怒极时,他将楚瑄和楚珩的无用也都归因在她身上,将她的后位给废了。

    直至如今,他对谢南栀也不能说没有怨怼了,只是当着裴宥的面不一样。

    “朕瞧着,皇后对温氏亦颇为喜爱,不若带着她一道,皇后心情好了,身子也康健得更快。”

    裴宥仍未回话,只捡了被他围困住的白子,颔首道:“陛下,天色已晚,恕之就先回府了。”

    待人消失在勤政殿中,嘉和帝摇头叹息。

    这孩子,也不知说脾性随了他,还是随了谢长渊。

    拧得很。

    回国公府的路上,马车在铸芳阁停了一瞬。

    顾飞匆匆进店,取了个匣子出来,又匆匆递进马车,重新扬鞭打马。

    车里点了灯,裴宥将那匣子打开,里头放着一枚金制的手钏。

    俗是俗了点儿,但他与温凝成亲至今,就只送过她一根木质的簪子。还是因着岭南有给新嫁娘亲自做簪的习俗。

    近来小姑娘心中恐有些想法,到底是他疏忽了。

    温凝与段如霜在饭馆待了一个多时辰,瞅着天色,估摸裴宥差不多要回府了,才与她道别。

    一回去,见裴宥竟已经在家中,衣裳都换过了。

    “你今日这么早?”她心情颇好地与桌案前的人打招呼,“我与如霜妹妹用过晚膳才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在外一整日,我先去沐浴。”

    待沐浴出来,温凝就往裴宥怀里钻。

    “你在看什么?”温凝够着脑袋看他手里的东西。

    未待她看清,裴宥已经将文书合上,扔在一旁:“今日玩儿得还尽兴?”

    温凝连连点头:“可精彩了!我上次看马戏还是……”

    她差点脱口就要说“十几年前”,顿了一顿:“还是未及笄时。”

    “倒想看看你未及笄时是什么模样。”裴宥轻轻捋开她半干的发。

    温凝愣了一下,眨眨眼,打算从他膝头下去,却被他扣住手腕,手上一凉。

    她低头一看,竟是一枚手钏。

    金制的,上面镶着蓝绿色的松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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