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十年之后-《佛子北风行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    第(2/3)页
    虎头认识这丫头,她是老爹同窗宋安的女儿,只比自己大了一个月,叫五月,因两家有通家之好,因而阿茨到她家去借奶的回数也多,小时候没少抢她娘の的奶吃,长大些后,小姑娘的头发有些稀稀拉拉的发黄,长得有些瘦弱,当他长到三四岁懂事时,大人们也总喜欢拿这事来打趣他,五月娘还说到时候让自己娶了五月,吃他家一辈子的饭,算补回来。
    这么赔本的买卖,那怎么能干,被他当场一口回绝,那年他三岁。
    不过,事后每次见到她时,总觉的有些不自在,好像欠她点什么似的,多少有些不好意思,而小丫头随着年岁的增大,也渐渐知晓些人事,二人见面时,她也多少有些腼腆害羞。
    虎头咽了口口水,问道:“干嘛?”
    小姑娘看了一眼瓜奴,两只有些无处安放的小手,在不停绞着衣襟,欲言又止,眼帘低垂,一直在瞅自己的脚尖。
    虎头挠了挠头,转身拍了下瓜奴的肩膀,“要不你先回,我说几句话。”
    瓜奴看了看五月,冲虎头拌了个意味深长的鬼脸,然后走了,不过,那小子却是边走边回头,就差一步三回头了,走到巷角的时候,一个没留神,撞到一棵老槐树上,他倒也皮实,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浮土,当摸到脑袋上鼓起鸡蛋大的包后,这才心犹不甘龇牙咧嘴的回家了。
    见瓜奴终于走了,五月才说:“爹爹让我去你家一趟,跟婶子说一声,今晚有位贵人请伯父和爹爹他们吃酒,晚上就不回家吃了。”
    “就这事?”虎头疑惑道。
    五月扑闪着长长的睫毛点点头,一双明眸很大,很清澈。
    虎头抚了抚自己的小心脏,这才安心,呲牙咧嘴一笑,“走了。”
    说完,提着那条两尺来长的大鱼晃晃悠悠的往家的方向走去,小姑娘看着他那疲沓懒散的背影,忽然噗嗤一笑,一双眸子弯成了月牙。
    虽然没有吃成南瓜饼,有些嘴馋,但一想到娘做鱼的手艺,啧啧,虎头还是很开心。
    最开心的是五月没说让自己到她家去,别的倒没什么,主要是怕见五月她娘,或许是小时候的事情在心里留下阴影了吧。
    张元祝与宋安两人是同窗,又是意气相投的狐朋狗友。
    两人家境相差无几,宋安更是连秀才都没考中,眼看仕途无望,也便死了那份心,靠祖上留下的一些田产度日,不说大富大贵,倒也散淡自在,虽说成家后见面的次数少了,但隔三差五的总会聚一下,喝点小酒吟诗作赋,骂几句昏官,腐败的朝廷,发几句牢骚,倒也快哉。
    入夜,晚间云雾都已散尽,中天溢出一片清寒。
    流花巷卖馄饨的老者,几十年如一日依旧守着那个小摊子,此时靠在那棵歪脖子大柳树下有些百无聊赖,仰头看向天上那轮圆月,不由嘀咕道:“今晚的月儿真圆,真大,真白啊!”,砸吧了一下胡子拉碴的嘴,显得意犹未尽。
    微合上双目,也不知他在回味些什么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晚饭过后,阿茨在油灯下绣着肚兜,虎头在桌上写字,囡囡趴在一旁看。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虎头抬头活动了一下手腕,看阿茨捧着绣片有些心不在焉,忽然,从街上传来打更的梆子声,他眼睛转了几下,放下手中的毛笔,起身走到阿茨身边。
    “娘,这都一更天了,要不我去找下爹吧,别再喝醉了。”虎头道。
    阿茨放下手里的刺绣,伸手摸了摸他的小光头,笑了笑,想起自己刚从庙里把他抱回来那会,还是巴掌大点儿的孩子,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,再到如今的善解人意,好像真是转眼间的工夫,不由感慨良多,但更多的则是欣慰与自豪。
    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