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孝武帝司马曜端起酒爵,说道:“丞相北伐,如姜尚捣朝歌,似孔明兴汉祚,朕心甚慰,今知丞相还京,特设宴洗尘,请诸公一起,满饮此杯。” 众人接风,酒宴正兴,唯有谢安显现病态,强撑身子,陪君王饮宴。只见司马道子说道:“陛下,丞相北伐有功,但臣弟也有一本要奏,不知当堂奏报,可合时宜?” “有何要事,尽管奏来。” 司马道子暗想,这本奏章,斟酌数日,不把谢安当堂气个半死,也会羞于为官,请辞隐退,到时自己录尚书事,便是大晋丞相,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。奏疏取出,正要参劾,只见桓伊说道:“会稽王且慢。” “桓伊将军,有何见解?” 桓伊道:“酒未尽兴,就奏政事,岂不扫兴,待我抚上一曲,尽兴之后,再言政事如何?” 司马道子心想,早一时,晚一刻,终究是要参倒谢安,废了他的丞相之职,既然有人未尽兴,好歹也要尽兴之后,便说道:“也好,请桓伊将军献曲,曲后再谈政事。” 桓伊平日最擅长笛子,以《梅花三弄》扬名于世,桓伊说:“愚臣弹筝不及吹笛,但也足以自成乐调,再附唱词,有大雅之量,请恩准愚臣弹筝唱曲,以助酒兴。” “甚好,朕皆准。” 桓伊自己亲自抚琴吟唱,看看一旁坐的谢安,年迈无奈,再看一旁司马道子目光奸佞。身处忠奸之中,桓伊已想好要唱之词。孝武帝欣赏其乐调,和谐通畅,便命令内宫歌妓吹笛伴奏。桓伊便弹筝而唱,唱词正是三国时期曹植的名作《怨诗》,唱词道: “为君既不易,为臣良独难。忠信事不显,乃有见疑患。 周旦佐文武,《金滕》功不刊,推心辅王政,二叔反流言。” 歌词委婉凄凉,尽显曹植受到魏文帝曹丕的猜忌陷害,才子幽怨之情,臣子污名之恨,无形之中,把身处陷害之中谢安,衬托出来,含冤的处境相似无疑。 桓伊唱《怨诗》就是替谢安诉苦,在场陪宴的官员,无不感慨,一个个禁不住泪目抽噎,以致沾湿衣襟,使得孝武帝司马曜也无地自容,惭愧内疚,抬不起头来。 殿上一个忠臣蒙冤,奸臣当道的氛围,油然而生。司马道子觉得势头不对,便言道:“曹植旧词,陈词滥调,不必多想,还先言政事。” “且慢,”孝武帝道:“桓伊一曲,感怀至深,酒醉情动,有天地造化之工,神鬼莫辨之妙,令人难以秉公理政,奏疏隔日再议吧。” 看着年迈的谢安坐在那里,岿然不动,面无愧色,却病态尽显眼前,孝武帝所谓的废除权臣之心,也软弱下来,自称已有醉意,便叫着司马道子离席而去。 众人见皇帝走了,对桓伊以曲乐教化天子,十分赞许,个个称赞。谢安走到桓伊近前,作揖道:“叔夏为人慷慨忠正,献曲之举,足见胜过常人,老朽钦佩至极。” 桓伊作揖道:“丞相丹心一片,世人皆知,岂能受小人愚弄,有诸公在朝,何愁天下不定。” 众人离开宴席,各自散去。回到宫里,司马道子紧跟孝武帝司马曜身后,司马道子未能亲自参劾谢安,极不甘心,他作揖道:“陛下,方才酒宴,臣弟正欲参劾,眼看谢安露丑于世,为何离去呀?” “丞相谢安,朝之栋梁,晋之擎柱,不可参劾。” “谢安之才,不过如此,朝中百官,强手如云,陛下何必揪心于一个老儿?” 孝武帝猛地转身,脸上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,孝武帝道:“满朝文武,强手如云,谁人强过谢安,朕以为谢安之才,比朕强,比汝强!” “陛下......” 第(2/3)页